旧知

【嘉逸】故事颜色

大概是个双向暗恋的故事

现实向勿上升

祝各位情人节快乐！！！

01  粉

 

马嘉祺不经常做梦，但他记得的梦都很有趣。

 

他梦到过跟亚轩他们一起喊山东馒头，笑醒以后咳了几声，不急着喝水就只顾着要把这个梦记下来，改改删删发了微博。等喝完水以后，他又盯着手机界面看了好一阵，这确实是他的梦，印象和感觉却远没有刚醒来时深刻强烈，脑子里关于这个梦的那些模糊影像都散了。

 

梦只有在清醒前才显得真实。

 

他还做过一个梦。梦里面的柴犬被捏脸，醒来后他揉揉自己的两颊，在心理作用下产生了痛感。敖子逸知道后就总给他发柴犬捏脸的动图，他故意露出一边的虎牙吓唬敖子逸，哪知道敖子逸却直接捏上了他的脸，揉揉搓搓的，马嘉祺躲都躲不过，梦里面的痛感成了真。

 

而现在，马嘉祺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这里的世间万物都是粉的，漫山遍野的粉，花是粉的，天空也是粉的，连淌过矮林的小溪都是粉的。像整个人被塞进了一团草莓味棉花糖里。

 

半点绿也没有。但马嘉祺并不觉得怪异。

 

因为这是他的梦。再怪诞也是理所当然。

 

鬼使神差地，他站定在原地，对着那片粉色喊了一声，敖子逸。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按他所想，敖子逸应该会从其中冒出头的，但什么也没有。

 

轰的一声，世界开始坍塌，天空下坠，山体分崩离析，染色了的梦还是粉的，只是蛰伏在黑夜里的怪物开始叫嚣，漩涡般吞噬了这个梦，马嘉祺惊叫一声，醒了过来，翻个身，又沉入另一个梦里，起起伏伏。

 

隔天贺儿问马嘉祺做了什么噩梦，昨夜的尖叫声扰了他的睡眠。马嘉祺想了很久，不断在脑海中搜寻，却什么影子都没找到，只有耳边突然响起的那一声一声敖子逸。

 

一个跟敖子逸有关的梦。马嘉祺最后这样说道。

 

 

02  蓝

 

马嘉祺喜欢蓝色，要是天空的蓝大海的蓝，最纯粹的蓝，不能太厚重，要通透。

 

敖子逸看着他手机里面换来换去的壁纸和头像，冷色调的城市，或直或曲的海岸线，星星点点的天空映投在海面上……所有图片的主色调，几乎都是蓝。

 

马嘉祺喜欢的蓝也不只是看得见的颜色。海盐味是嗅觉上的蓝，轻缓音乐是听觉上的蓝，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却单单偏爱蓝色。

 

马嘉祺的灵魂一定是蓝色的。敖子逸不止一次这么想。

 

被记者问到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敖子逸想也没想就跟着马嘉祺说蓝色，马嘉祺微微偏过头看他，像是在笑问他干嘛学自己。

 

“你真的喜欢蓝色吗？”

 

“是啊，你有什么意见？”

 

“不敢不敢。”马嘉祺说是这么说，话语里的笑意却藏也不藏。

 

敖子逸转过身，躲开了他的眼睛。

 

喜欢大海的人总会喜欢蓝色。

 

大概，喜欢马嘉祺的人也一样吧。

 

 

03  红

 

“你叫我一个大男人穿红色！”敖子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丁程鑫用衣服套住头，马嘉祺也在旁边帮忙拉着袖子。

 

被蒙住头的敖子逸意外地乖巧，闷闷说了几句我不，就任由两个哥哥帮他把衣服穿好。但衣服穿好后，他看看镜子里头的自己，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又开始碎碎念。

 

“你让我一个大男人穿红色。”

 

马嘉祺无奈靠过去，帮他把链子拉下来些，嘴里面还念着“好看。”

 

敖子逸还是不依，指着马嘉祺说：“一个大男人穿红色，你怎么想的。”马嘉祺只是笑，不应他。

 

其实，敖子逸很想听马嘉祺再说一句好看的。

 

这是多久前的事了，久到记忆都褪色，唯一鲜明的只有那件红色衣服，在黑白灰的人物与背景中显得格外突兀。

 

像藏不好的少年心事。

 

 

04  绿

 

某年的冬天，那个时候还没出道呢，他们难得来了趟广州。大年初九，广州的年味还没散，不算热闹却也喜庆，像是在迎接这些少年的到来。

 

广州的冬天竟然是绿色的，还不是灰蒙蒙的绿，树木不落叶，挂着的树叶也不发黄，连敖子逸这样的重庆人都有些吃惊。

 

有些店家门口摆着装饰用的树，上面吊着一些红色装饰物，漂亮的小灯笼晃啊晃，衬得这绿更惹眼。

 

“这是真树吗？”敖子逸拍拍马嘉祺的肩问。

 

旁边的亚轩说：“真的啊，都是真的。广州可以一直绿着的，从年头到年尾，好久好久。”

 

“那不就是永远都绿着吗？”马嘉祺问。

 

“是啊，永远永远。”亚轩边说着边张开双臂，像是要借分开的手掌距离来形容时间的长度。

 

永远，好遥远的词啊。永远有多久，是地球绕太阳的多少圈，它的尽头又在何处……马嘉祺不敢去思考其中深意，他越了解永远的漫长，就越觉得自己渺小，像飘在无边宇宙里，心里面只有失重感。

 

其实对于单个人类而言，永远只是从出生到死亡，所以没有人能永远年轻，也没有人能永远幸运。

 

那，有没有可能，人类能永远地喜欢，或爱着一个人，比这广州的绿还要顽强。

 

马嘉祺偷偷瞥了一眼敖子逸。

 

“不可思议。”他听到敖子逸这样评价广州的绿。

 

是的，不可思议。

 

 

05  白

 

重庆是山城，也是雾都。他们出道前的最后一个宣传片，拍摄地点就是在山城的山中，在雾都的雾里。

 

那天是阴天，无风，天空糊成一片白，远处的树旁藏着一些拿单反的姑娘。车途颠簸，敖子逸有些犯晕，跟工作人员说了一声，就躲进更深的林里。

 

导演说着拍摄内容，奔跑的路径，在哪个点停下来，就连回头时的速度控制都交代得详细，马嘉祺却无法专心听，他的笔轻轻敲着手里的纸张，敲出和心跳一样的节奏。

 

敖子逸靠着树坐下，仰头却找不到一点光。摄影机架起来了，他看向那处的人群，不知道是雾太大，还是他已经头晕眼花了，竟认不出哪个人影是马嘉祺。

 

马嘉祺也看不清敖子逸。但那个人坐在那里，他知道是谁，便拿起手机悄悄地拍了一张图。

 

树林，白雾，暗色人影。

 

雾成了最好的掩护，谁也无法知道他们的秘密，即使是长枪短炮，即使是众目睽睽。

 

即使是彼此。

 

 

06  黑

 

出道了以后，他们不得不面对无数的记者粉丝，这些人大都选择通过镜头与他们交流。

 

马嘉祺说话的时候习惯看着人的眼睛，但看来看去只有长长短短，大大小小的镜头。

 

敖子逸说这些镜头看着黑咕隆咚的，你把它们当做怪物的眼睛就好了。愣是把马嘉祺逗笑了。

 

黑色的镜头只是记录工具，没有情感又喜怒无常。新闻里面的照片总似有意无意地暗示着什么。把男女明星的合照降低画质，再打上层层叠叠的水印，于是两人就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对于少年成名的他们，再亲近也会被拍到某一刻的距离，然后被众人放大解读。

 

幸好彼此信任，坚不可摧。

 

只是偶尔也会失了底气。

 

这次新闻里面只有一张图，看着像马嘉祺靠着一个女孩，那是他新剧的女主。

 

那天晚上马嘉祺与女孩不过是擦肩而过，却刚好被镜头抓住最接近的那一刻。

 

房间里漆黑一片，掩护着两个人的交谈。敖子逸故作轻松道：“有女朋友了居然不告诉兄弟，没义气。”最后三个字说出来却变得咬牙切齿。

 

“不是。”

 

“都这样了还想瞒着我们吗？”

 

“你相信我吗？”马嘉祺想解释，却明白再怎么解释，都要看敖子逸信不信。

 

“信啊，一直都信。”敖子逸无力往后一靠，后背撞到墙壁闷闷响了一声，他又接着说：“你会骗我吗？”

 

“不会。”没有犹豫。

 

“那能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吗？”敖子逸闭着眼睛，“别骗我说没有。”这么多年，他无数次从马嘉祺眼里读到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他太懂那是什么了。

 

马嘉祺不说话，敖子逸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像是在挣扎。

 

强人所难，没意思。敖子逸觉得这房间里面闷得慌，他想走了。

 

只是脚下微一动，马嘉祺便拉住了他的手，很紧，像攥住他的心跳他的呼吸。

 

“是你啊……”敖子逸是第一次听马嘉祺把声音压得这般低，像在空荡荡的心里绕了几圈才吐出。马嘉祺松开他，用更低的声音说：“对不起。”

 

“对不起个头！”敖子逸大步往前，拽着马嘉祺的领子往下，双唇相贴，蜻蜓点水的吻。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最喜欢你。幻想过那么多次却因为顾虑而不敢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都没有意义了。因为我爱你，你知道，我知道，就足够了。

 

外面世界乱糟糟，经纪人联系不到他们，急得团团转，公司职员终于整理好了澄清声明，记者们加班加点，写着关于这次绯闻澄清的新闻稿，这些混乱都与他们无关。他们急切想告诉对方这些年的思念，纠结甚至是痛苦。这一刻的他们，只属于彼此。

 

蹉跎过的岁月不去管，白雾里猜测对方心思的过去不去管，对永远的恐惧不去管，因为认定了是你，就有足够的勇气一直走下去。

 

“我爱你。”不知道是谁先说了这句话，另一个人低低笑着。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