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知

【亓三】偏执

第一次尝试这种有点暗黑的风格，希望各位喜欢。

勿上升。

今天十五岁的小男孩，生日快乐，要天天开心。

00.

 

简亓喜欢敖三，这事只有敖三知道。

 

 

01.

 

今天出门的时候，敖三又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了一束花，上面还系着一张小卡片。

 

每次都是写着问候的话语，最后带着一个名字。

 

简亓。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个月了，也许还会持续更久。敖三终于向花店打电话询问情况。

 

花店那边说，这位简先生订了两个月的花，还说看情况，也许会接着订。

 

敖三径自摔了电话。

 

看来是还没追上，花店店员也明白，两人未在一起之前，这种天天送花的行为等同于骚扰，这位敖先生忍了一个月，也终于忍无可忍了。

 

但能怎么办，简先生给了钱，他们只能照办。

 

只是按这情况，恐怕还要再订几个月了。

 

 

02.

 

也许是真的忍无可忍了，敖三找到了程以鑫。

 

“你经纪人天天给我送花，这是什么操作？还订了两个月。”敖三应该是刚结束了一个酒会，边说边松自己的领带，“这领带怎么这么紧，要勒死人了。”

 

程以鑫明显更在意他先前的话，不可置信道：“简哥？他？怎么可能？”

 

“我骗你干嘛！花和卡片都在我家里，你不信你去看！”

 

“我当然信你。”程以鑫低头，敖三知道他是在思考。

 

这事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这么些年喜欢简亓的不算少，其中不乏漂亮又有人气的女明星，也没见简亓动心过，结果居然是看上了自己的兄弟？还用这么傻的方式追人？

 

“你和简哥熟吗？”

 

“就是不熟才奇怪啊！我连他电话都没有，也就来找你和炫炫的时候见过他，话都没说过几句。”敖三的神色古怪，程以鑫理解，毕竟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里面不舒服也正常。

 

“放心兄弟，我会帮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的。”

 

敖三眼睛一亮，乖巧地点点头，又顺着惯性低下头，轻轻舔了舔沾到咖啡的杯沿。

 

 

03.

 

程以鑫真的开始很认真地观察简亓。

 

一个月前开始送花吗？可是这一个月简亓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简亓拿着几个新送来的本子，很认真地分析了几个故事的区别以及播出后所能预料到的观众反应。

 

“你现在不缺国民度，收视率有保障，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怎么打好口碑，保险起见的话就接一些跟你本人相近的角色，比较好驾驭，不过以你的性格应该更喜欢挑战。”简亓抬头，看到程以鑫垂着眼出神。

 

“以鑫？”

 

程以鑫吓得一抖。

 

“看来我刚才说的那些你是都没听到了。说吧，是什么事让我们大明星这么心不在焉。”

 

程以鑫舔了舔唇，有些犹豫，但他也知道如果现在不说的话，就失去一个好机会了。

 

“简哥，你对敖三是什么意思？”

 

“敖三……我跟他不熟。”

 

“那你干嘛天天给人送花。”程以鑫嘟囔着，声音虽然小，也一字不落进了简亓的耳朵。

 

“送花？有这么回事吗？”

 

装蒜。

 

可是接下来，简亓就笑了，一边的嘴角扬起露出尖尖的虎牙，“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程以鑫莫名有些后背发冷。

 

 

04.

 

“三儿，我问了，他承认给你送花，可是看不出是什么态度。”

 

电话那一头是长长的沉默。

 

程以鑫有些心慌，又喊了几声：“三儿？三儿？”

 

“啊，阿大，刚刚屋子里面信号不好。”程以鑫听敖三那如梦初醒的口气，就知道信号不好什么的只是借口，但也懒得拆穿。

 

“我看不懂你们两个人是什么情况了？你对简哥什么感觉？”

 

“瞎子，外行，笑起来丑死了。”

 

程以鑫一愣，接着就笑得直不起腰。

 

“我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他哈哈哈……”

 

敖三却笑不出来。

 

 

05.

 

敖三出事了。

 

程以鑫接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下了戏以后他就急匆匆带着简亓和达西赶到医院，进去就看到敖三躺在病床上，腿上裹着厚厚的绷带。

 

“谁干的！”程以鑫很少生气，可是现在却瞪着眼，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

 

简亓拉他，“冷静点。”

 

敖三开口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干我们这行容易树敌嘛。没事没事，我手下人已经去处理了。”

 

程以鑫这才坐下。

 

敖三发现简亓正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下意识错开了简亓的眼神。

 

没多久，简亓看看表，转过头对程以鑫说：“时间不早了，今晚还有夜戏，我们得回片场了。”

 

敖三突然动了一下，程以鑫怕他扯到伤，忙上前问他怎么了。

 

“阿大你别走，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

 

简亓回头看着门外那些走来走去的特保，这叫一个人呆在这里？

 

程以鑫也很为难，总不能放剧组鸽子，不然这么多年打下的口碑就付之东流了。

 

“……要不然让简哥留下来陪你吧。”程以鑫胡乱拉个人就说出口，说完才感慨自己真是聪明，正好借此时机给两人创造机会。

 

敖三点点头，就把被子扯起来盖住了脸。

 

“……你们都不问我意见的吗？”简亓没好气说道。

 

“简哥，也只能靠你了，我还要送以鑫回片场。”达西倒是说得一本正经。

 

都是借口。简亓反而笑了。

 

送走程以鑫和达西，简亓返身，把敖三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三爷，蒙着头睡觉不是好习惯。”

 

“你管我！”

 

简亓不怒反笑，仔仔细细看了看敖三，“三爷可真够狠的。我觉得你确实该看病，不止腿上的伤。”

 

敖三又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脸，闷闷地说一句：“我乐意，你别管我。”

 

 

06.

 

程以鑫出了医院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简亓太过冷漠了，敖三也很奇怪。

 

他拍了拍达西的肩，问：“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气氛有点……诡异？”

 

达西摇摇头，“是你想多了。”

 

“也许吧。”程以鑫实在不敢多想。

 

 

07.

 

接下来一段时间，简亓倒是真的都在照顾敖三，给削苹果给扶身，两个人天天看着不算有趣的娱乐节目，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只是绝口不提送花这件事。

 

简亓听医生说敖三的伤只是看着严重些，其实恢复起来应该很快。只是看敖三那天天叫疼的样子，只怕是还要在医院多呆一段时间。

 

程以鑫在电话里面听简亓这么说，挂了电话以后又问达西，“三儿他什么时候变这么弱了？我记得他以前恢复力挺不错啊。”

 

达西摇头道：“老板的事我也不清楚。”

 

 

08.

 

大半个月过去了，某个周日，敖三醒来了很久，都没看到应该如约而来的简亓。

 

敖三开始有些慌乱，他拿起手机发短信，差点没因为颤抖而把手机丢出去。

 

回信也快，简简单单三个字。

 

“都没有。”

 

敖三急了，马上打电话给程以鑫。

 

“阿大，你家经纪人现在在哪？”

 

程以鑫接起电话还没反应过来，“简哥？不在我这啊，可能在达夏那边。”

 

“他没在达夏那里，你知不知道他平时会去哪里？”

 

“公司？”

 

“除了公司呢？”

 

“我……我真的不知道了。”

 

敖三有些绝望了。挂了电话以后浑浑噩噩，睡着还做了几个噩梦。

 

醒来的时候简亓已经坐在旁边，表情冷冷的。

 

“三爷，你的伤应该快好了吧。”

 

敖三知道自己早好了，可他还是摇头。

 

“还没好啊？可是我已经没时间陪三爷玩了。”

 

 

09.

 

敖三出院了。

 

程以鑫来接他，又想起前天那通电话，电话里敖三像是呼吸不稳，程以鑫想现在出院会不会早了些。

 

敖三四处看了看，“简亓呢？他怎么没来？”

 

“简哥昨天晚上出差了，谈工作，大概要半个月。”

 

敖三低头，掩住眼里的失落。

 

 

10.

 

程以鑫带敖三回家，门口已经堆了很多束花，其中大多腐烂了。

 

十几天的花都堆在这里，程以鑫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简亓喜欢敖三这件事

 

而敖三看着地上那堆腐烂的花，觉得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门被打开，敖三把花抱进去，屋子里面干干净净。

 

“清洁阿姨怎么没把花收进来。”

 

“我告诉过她别碰那些花。”

 

程以鑫看着敖三跪在阳台地上的几个花瓶旁边，仔仔细细拆掉了包装纸，把花插进去。

 

花瓶里面原先也有很多花。

 

程以鑫想说那些烂掉的花就别放进去了，可又像被扼住了喉咙，一声也发不出来

 

 

11.

 

敖三收到了简亓从外地寄来的信，信里面问他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些，还说自己很可惜没能去接他出院。

 

敖三边说边笑，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程以鑫想，简哥这人真是古板又浪漫，现在哪还有人写信啊。

 

敖三以为程以鑫沉默是因为不相信，还把信封拿出来，往桌子上一扔。

 

“证据在这儿呢！”

 

程以鑫看了一眼，彻底说不出话了。

 

信封上写着寄信人，收信人，地址，邮政编码……

 

很熟悉的字迹。

 

不是简亓的字。

 

是敖三的字。

 

 

12.

 

“简哥，你早知道了是吗？”

 

电话那边一声轻笑，“你也知道了啊。”

 

“花不是你送的？”

 

“不是。”

 

“你还知道什么？”

 

简亓又笑了，“我知道的和你差不多，问我还不如问你的达西。”

 

程以鑫猛抬头，身旁的达西显得太过安静了。

 

“你知道什么的对吗？”

 

达西摇头。

 

“你不想帮他吗？”

 

达西还是摇头。

 

“花是他自己订的？用简亓的名字？”

 

达西紧闭着眼，像是在痛苦挣扎着，最后彻底脱力，点了点头。

 

 

13.

 

敖三喜欢简亓，这事只有敖三知道。

 

大学毕业没多久后，敖三听说程以鑫以后要被一个叫简亓的人带着，觉得应该要来给兄弟把把关。

 

见了面，敖三把简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长得还行，看着脾气挺好。别的没了。

 

敖三觉得这简亓看着性格软绵绵的，哪能罩程以鑫啊，可惜程以鑫坚持。

 

简亓用了几年证明了自己。

 

其实敖三不止去深度发觉的时候才能见到简亓，在各种酒宴上见到简亓的机会更大，那人永远一副妥帖的样子，笑是七分温柔三分亲近，总有人被他那模样骗得团团转，一兜不住就什么都说了。敖三乐于在各种酒宴上寻找简亓的身影，然后用手撑着脸，安安静静地看他在各种人之间周旋。

 

敖三不喜欢跟人应酬客套，简亓却很擅长。

 

某一个晚上，敖三梦见几年前的简亓，看着挺落魄的，嘴角却是势在必得的笑。

 

醒来以后，敖三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乱。

 

那之后一切就开始变得不对了。

 

他发短信给花店，以“简亓”的名义给自己订花。

 

一个月过去了，心里暗示久了，连他自己都认为花是简亓订的。他还打电话去花店确认，店员说完他就直接把电话摔了，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忍不住笑，越笑越狂。

 

那之后的宴会上，他又见到简亓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简亓了，思念是会把人逼疯的。敖三害怕自己会不受控制地做出什么，从晚宴上逃了出来，找到程以鑫。

 

像是抱怨似的，把送花那件事说出口了。

 

没想到简亓承认了。

 

然后呢？然后是故意摔了自己的腿，强留简亓照顾他。

 

简亓没来的那天，他急坏了，给达西发短信，要他看看简亓是在程以鑫那里还是在达夏那里，再不然总该在公司吧。

 

达西联系了自家弟弟，又问了公司里面熟悉的人，最后发的短信是——“都没有。”

 

之后简亓就逃走了。

 

 

14.

 

“简亓先生，两个月的花昨天已经送完了。”

 

敖三看着花店发来的短信，感觉像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现在该醒了。

 

阳台上的那些花很灼眼。

 

敖三只想逃离。他打开门。

 

门外是另一束花，和一封信。

 

 

15.

 

简亓对敖三的第一印象很深。

 

那人大概是刚和人打过一场，脸上还挂着彩，却笑得恣意，不像自己和程以鑫一样，背负着太多，活得太沉重。

 

简亓一直很羡慕敖三，爱笑就笑爱骂就骂，性格痛痛快快，只是时不时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

 

后来就渐渐不一样了，简亓不是真的瞎子，很清楚酒会上追随自己的那束目光是谁的。简亓摸不清敖三是什么意思，也只能按兵不动。

 

直到程以鑫问送花的事，简亓明白，他等到了。

 

简亓只是没想到敖三会故意受伤来要自己照顾他，还遣走了病房门口的特保，故意拖延出院的时间。

 

太疯狂了，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简亓不敢想。

 

所以他故意拖了一天不进病房，靠着门听房内的动静，分辨敖三在做什么。

 

真可怕啊。

 

简亓觉得该给彼此思考的时间了。

 

所以他找了个机会离开了，还嘱托程以鑫照顾好敖三。

 

回来的那天，简亓带着花和信去了敖三家门口，把东西放下以后，他躲到了楼梯上。

 

不知道站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声咔。

 

门开了。

END.